【影評】《雪人》：畫風之美、演技之強，故事卻有點不上不下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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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歐陸推理的重度書粉，應該對尤奈斯博 (Jo Nesbø) 這個名字不陌生。他是在千禧年前後崛起的挪威作家，雖然到目前為止發行的品不過十餘部，但每一部都登上過挪威、甚至全歐洲的銷售榜首；而他本人人生故事的傳奇度（稍後會大略介紹），也不輸給他筆下人物的戲劇性。





《雪人》劇情概述、主創團隊及主要卡司
《雪人》(The Snowman) 是改編自奈斯博的同名小說，故事講述警探哈利 (Harry Hole) 偵辦的一起婦女失蹤案件，竟與多年前在另一處城市的連環殺人案有著關聯，進而牽扯出這樁連環懸案背後的千絲萬縷。改編電影由《諜影行動》《血色入侵》的導演托瑪斯艾佛瑞德森 (Tomas Alfredson) 執導，劇本則是交給《落日車神》的霍辛阿米尼 (Hossein Amini)、《金翅雀》的彼得史特勞恩 (Peter Straughan) 共同完成。

與幕後主創團隊相比，幕前的演出陣容非半毫不遜色、甚至更顯豪華。男主角哈利由麥可法斯賓達 (Michael Fassbender) 飾演，片中搭檔的年輕女警卡翠妮 (Katrine Bratt) 由蕾貝卡弗格森 (Rebecca Ferguson) 飾演。而承辦前一樁懸案的格特警官 (Gert Rafto) 由方基墨 (Val Kilmer) 友情客串，另一位關鍵角色阿維 (Arve Støp) 則是請來J·K·西蒙斯 (“J. K.” Simmons) 助陣演出。

※以下內容可能包含劇透、成人議題以及個人主觀論述，請斟酌閱覽

開場就拉滿驚悚氛圍，可惜後繼乏力
《雪人》從開場就將氣氛經營得非常到位──冰天雪地的夜色之中，一輛轎車無預警地衝入湖面，連同碎冰一起下沉，而車中的那對母子僅有小男孩幸運獲救。轉眼十數年後，同樣是嚴寒冬季，一位單親媽媽在獨自返家的深夜，無聲息的遭不明人士襲擊，就此下落不明。自此，驚悚中帶著懸疑的勾子，就抓住了觀眾的心目光。


但隨後將近大半個小時的劇情，故事依舊在各支線與角色視點之間往返跳躍，可以感覺出編導的目的是混淆觀眾的注意力，無法提前猜出真凶身分；但如此支離破碎敘事手法，也逼得觀眾無法入戲。相對於此，江湖人稱「法鯊叔」的麥可是從裡到外都相當頹廢的形象出場，直到劇情演了一大半過去，觀眾還是看不到這個角色有什麼長進；就連搭檔卡翠妮都能以菜鳥身分查出許多線索，案情的進展節奏才加速起來，顯然有違一般驚悚推理片的常規。



原作者本人的人生經歷，比故事主角還傳奇
這邊要插播一下前面說過要介紹原作者人生背景的部分。奈斯博從小就相當有運動天分，還曾是青少年級國家足球隊的預備隊員，當時他的人生目標就是到英國加入職業球會；不過可惜因為在比賽中拉斷肌腱，還錯過黃金復原期，於是便中學畢業後加入軍隊服役。服役期間得到長官賞識，推薦加入保送大學計畫，但他念完大學後卻沒有繼續服役，而是投入金融業服務，並且以賺來的業績獎金支付提前退役的賠償。

但他也沒有就此全時間浸淫股海，而是在業餘時間與好友組成一支搖滾樂團，兩年內就成為挪威唱片銷量第一的樂團，還展開全歐巡迴。然後更扯的還在後面，因為巡迴演場和金融經濟的業務讓他覺得人生太消耗，於是決定給自己放個半年的假期，前往澳洲放長假；於是就在從奧斯陸飛往雪梨的長途班機上，他利用向鄰座乘客借來的筆電完成了人生第一部長篇小說《蝙蝠》的大半書稿，之後在雪梨「放空」的期間，他聯繫上在出版社當編輯的好友，兩人隔空修補完這部小說，一發行就登上挪威暢銷書排行榜。此後，他就放棄了原本的金融事業與音樂成就，轉而成為全職作家。

不上不下的改編，讓完成度大為減損
《雪人》是《蝙蝠》的後續作品，更準確地說是以《蝙蝠》為首作的「警探哈利」系列的第七部小說。《雪人》小說的故事進展正好是哈利人生的轉捩點，他已經成為警界的傳奇，極高的破案率、以及洞察疑犯手法的敏銳度，使得許多長官都想委以重任，不少後輩也是他為職涯偶像；但他本人卻陷入憂鬱、酒癮、失眠、人際破碎、家庭失和的人生低谷。「雪人連環殺手」一案，讓哈利走出人生低谷，重新找到警察生涯的目標。


但是改編電影省略前幾部小說的鋪排，直接從哈利的人生低谷進場，卻讓很多觀眾完全摸不著頭緒，無法對角色產生共鳴；編導過度忠於原著的多線敘事，無視電影的長度根本不足以清楚說完美一條支線的厚度；更別提時空交錯的敘事手法，除了讓觀眾頭昏腦脹之外，簡直無暇體會原著中對人性的失望與沉痛指責。凡此種種，無一不導致本片淪為虛有其表、故事卻不上不下的遺憾之作，不但白費了法鯊等人的賣力演出，後續系列改編的計畫也嘎然而止，實屬可惜。